文/張以牧

 

「著名的社區營造工作都是由居民做主導。」長期投入在日本山梨縣身延町的社區工作,同時也是復興「西嶋和紙」產業的重要人物丸山優如此說著。

 

身延町是生產書法用紙「西嶋和紙」的小鎮,當地製造和紙的歷史已超過400年,也使得身延町有「和紙故鄉」的美名。然而在20世紀後半,日本開始從中國、南韓、台灣進口大量價格低廉的紙,生產成本較高的西嶋和紙面臨到嚴重的衝擊,在地的和紙工廠紛紛倒閉,造紙產業的衰微似乎已無法扭轉。

 

不過,自1980年代開始,身延町的在地居民紛紛跳出來,共同思索如何保存承載社區共同記憶的和紙,以及如何發展和紙的其他用途,使傳統產業得以創新及延續。

 

丸山優說,社區居民首先發想的是,在地學校的畢業證書是否能自己做?於是自1983年起,和紙業與學校教育結合,當地的中學生在入學時,都必須種植三棵三椏樹。等到學生即將畢業時,和紙業者便會教導他們如何剝皮與煮皮,並用自己的雙手去製作獨一無二的畢業證書。

 

畢業證書的製作,不僅讓身延町的孩子瞭解傳統和紙文化的技藝與價值,也帶來了商機。往後身延町的教育系統從幼稚園到中學的畢業證書,不僅都使用西嶋和紙;在地的和紙業者也開始跟山梨縣境內的學校接觸,為各校設計製作畢業證書,甚至遠在埼玉縣的文教大學都請託業者製作該校的畢業證書。可以說畢業證書的研發,為復興地方的產業經濟踏出重要的一步。

 

而在1986年,藉著山梨縣舉辦全國運動會的契機,在地的和紙業者也爭取到大會表揚時所用的獎狀紙張,全部由身延町來製做。自此之後,日本每年國民體育大會近萬張的獎狀,都委託身延町的和紙業者製作。

 

接著在1998年,身延町更進一步打造「和紙之里」博物館。當時在中富町(身延町前身)公所企劃課的丸山優主導規劃與執行,他希望將身延町打造為和紙的代名詞。他說,消費者來到博物館,不僅能買到由西嶋和紙所製作的各種商品,也可以認識到全國所有的和紙樣式,並且也能親自體驗如何製作和紙。在博物館中,包含展售身延町以及全日本各地2,500多種和紙的「紙屋」;以及讓人體會和紙製作的「漉屋」;還有現代工藝美術館;也包含食材全部來自身延町農家的「味菜庵」。

 

其中在「漉屋」,可以說是過去製作畢業證書的延伸,將原本只有身延町中學生有機會體驗的和紙製作,開放給外地的民眾參與。而製造和紙所需的三椏樹,就由社區的高齡者負責種植。長期主辦「漉屋」和紙體驗活動的依電光太表示,身延町鼓勵高齡者在原已廢耕的土地上種下三椏樹,再將高齡者和外地體驗者的需要連結起來,成為當地每週兩天的社區成人教育,也成為極具吸引力的觀光體驗。

 

另外在近來,身延町也開發出「職住一體」的產業振興策略,鼓勵在地居民成為「身延町股份有限公司」的股東,再配合營建與出售町營國宅,將西嶋和紙的產業振興放在社區居民最終極的願景——創造身延町成為安居樂業之地。